第295章 朝堂有变?(1 / 2)

第295章 朝堂有变?

午时前后,正是一天中最温暖的时段。

晴日暖风,新柳半黄。

山字街,蕙质兰心后院。

被厚重冬装束缚了一整季的妇人们,今日大多换上了轻便些的春衫,露天坐在融融日光下,心情如同破土嫩芽,不由生出几许自由雀跃的欢喜。

临时搭起的竹帘后,琴鼓之音缭绕,颇有些古朴汉风之感。

在场妇人不乏精通音律的大家闺秀,马上有人听出,演奏的正是汉时名曲《阳关三叠》。

低声议论刚起,却见t台上几名身形高挑的女子迈着宫步缓缓走来。

这几名女子将长发挽成了大椎,椎中结丝绳,状如马肚,堕于脑后。

唇妆则涂了上窄下宽以近乎三角形的样式,眉毛化的淡而细长。

几人手里都拎着样式不同却都有几分古拙之意的手包。

身上的服饰也和齐周妇人有所不同,那衣裙通身紧窄,长可曳地,下摆呈喇叭状。衣领交叠,领口露出两层里衣。

“汉时三重衣”

女人嘛,对服饰、妆容最为敏感,马上有人准确的说出了这服饰的名字。

甚至这发型、妆造,都是汉时的。

能一眼看出来历的,肯定是有些见识的,毕竟当下唯一能了解古人穿着的方法就是‘古画’。

但古画这种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来的,需要一代一代人积累。

由此,家族底蕴深厚的世家女和商贾家的女眷便显出了差别。

“汉时女子这口脂的涂法叫做梯形唇妆,也就是咱们如今说的樱桃口。那淡却细长的眉毛,便叫做远山黛”

陈同知之妻谭氏,浅笑着向邻座的西门夫人、徐夫人等人低声讲解道。

便是坐的稍远些的朱夫人带来的那些商贾女眷,也不由支起了耳朵。

你看!咱就说,令人搞的这个展览会不简单!

咱若没收到请柬,岂能有机会知晓妆容衣饰的优雅历史?

总之,讲解者和倾听者都挺满意,前者借此显露了家世底蕴,后者觉得掌握了这冷门学识,往后再与旁的妇人聚会时,拿出来讲讲也能彰显自己的见识。

这时,竹帘后的鼓点一紧,轻缓典雅的琴声忽变成了某种吹奏的管乐,低沉悲咽,一股辽阔壮烈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次,就连谭氏都没听出是甚曲子,但大伙还是习惯性的看向了她,以待解答。

正觉难堪间,却听身旁的陈瑾瑜笑着替娘亲解了围,“娘,您故意不说可是要考阿瑜?”

谭氏一听,便知女儿定是知道这乐器来历才这般讲,不由笑着道:“那阿瑜说说,这是何乐器?奏的又是甚曲子?”

“回娘亲,这是筚篥,又称悲笳。汉末由西域传入中原,唐时宫廷民间广为流传,若女儿没听错的话,这曲子应该是《勒部羝曲》”

似乎是为了印证陈瑾瑜的话,走上t台上的女子衣着果然变成唐朝典型的开胸衫,甚至还有些胡人装束。

额头上的花钿、描成卧蚕一般的峨眉,这些典型的唐时妆造都证明了陈瑾瑜的判断。

同时,模特手中还拿了符合每人衣着气质的手包,或粗犷、或精致。

“哎呀,陈小娘果然见识非凡呀!”

“也就陈同知贤伉俪才养的出这般博古通今的女儿”

谭氏四周顿时响起一阵低声议论,这议论声不大不小,却刚好能传进谭氏耳中。

这边的小小骚动,引起了不远处的蔡婳注意。

蔡婳坐在院内居中稍偏的位置,她左边是猫儿,猫儿左边是那嘉柔公主。

台上模特结合历代服饰展示包包的法子,不但新颖,也显得很有几分格调,便是那公主也看得入了神。

蔡婳隔着猫儿,眯着狐眼打量起这位皇家贵女。

这嘉柔,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但‘站台背书’这件事出人意料的完成的不错虽然她身旁的王嫲嫲方才私下讨了些银子,却把嘉柔安排的妥妥当当。

让她将手中的手包放在显眼位置,她便双手拎着一直将包包放置在身前。

让她在此多待会儿,她便老老实实在蕙质兰心内待着,既不急躁、也没有露出过不耐烦的神色。

配合的很。

倒是一点没有蔡婳想象中的骄横刁蛮。

蔡婳不由对她多了几分兴趣,只是她看过去的眼神太过肆无忌惮,终于引起了猫儿的侧目。

“这是当朝公主,蔡姐姐一直盯着人看作甚?”

猫儿微微偏了头,用极小的声音劝道。

觉着有些无聊的蔡婳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低声回道:“那你陪着吧,我去后头看看玉侬”

说罢,也不管猫儿同不同意,起身往临时变作了更衣室的偏房走去。

既然这手包生意说过要交给玉侬打理,她自然上心的很。

今日这场展览会虽有陈初帮她出主意,但许多细节还是玉侬亲自敲定的,比如穿什么样的衣服、现场用什么的音乐,都是她和陈瑾瑜查看了好多古籍、字画才亲自搞出了模版。

甚至那手包的制作,玉侬也深度参与了设计。

偏房内,忙碌异常。

刚刚从t台下回来的模特们正在快速更衣、变换妆容,便是有几位专门帮模特换妆的女子在,也险险忙不过来。

亲自在此盯着的玉侬干脆自己上手,一手拿了口脂、胭脂帮人补妆,口中还叼着一根发簪。

待模特梳好新发式,便赶紧将发簪别在模特发髻中。

闲人蔡婳进入偏房后,无论站在何处都碍眼又碍事,终于惹的玉侬不满道:“蔡姐姐,你没事去旁的地方玩呀!我这里忙成甚样了?伱还来添乱!”

“???”

人家进来后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好不啦,怎么就添乱了?

蔡婳微恼,抬手给陈记蜜桃臀上来了一巴掌,悻悻离去。

隔壁,是刚刚完成演奏,替换下来休息的梅瑶姑娘。

蔡婳像个无所事事的街溜子似的,扭着腰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梅瑶来蔡州时间不长,对当地妇人不熟,却也知今日来此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不由起身率先一礼。

蔡婳掩嘴娇笑,忽道:“你,便是被我家侯爷赠词的梅瑶姑娘呀?”

‘我家侯爷’四字已表明了眼前这娇媚女子是路安侯家的女眷,梅瑶不禁紧张起来。

虽然她和路安侯之间清清白白,但有了赠词之事,旁人未必会这样认为。

眼下对方家的女眷专门寻来,梅瑶自然害怕被打骂羞辱。

不想,蔡婳上下打量一番后,却道:“怪不得我家侯爷对你念念不忘,果真生的标致哩。”

“侯爷对我念念不忘?”梅瑶讶异道。

上月诗会,陈初现场与她作词,梅瑶还真的心动过。

可谁知道,事后那路安侯却像是将她忘了一般,再没找过她。

蔡婳却没接话,反而对屋内其他等待演奏的乐妓道:“你们先出去吧。”

俄顷,乐妓鱼贯出门,最后那人还懂事的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了两人,蔡婳慢悠悠扭到椅子旁坐了,梅瑶站在原地又开始忐忑起来,却听那蔡婳忽道:“你,想不想帮侯爷做事?”

梅瑶整日接触达官显贵,自是有几分机灵,马上警惕道:“梅瑶不过一介蠢笨弱女子,哪里有本事帮侯爷做事呀。”

对她反应早有所料的蔡婳笑了笑,不疾不徐道:“不让你白做,你若有意,我帮你在东京城开间阁子,让你做老板,如何?”

“”

div css=&ot;ntentadv&ot; 东京城开阁子的花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梅瑶这种熟稔混迹红尘、游走各位公子之间的女子,表面上感性多情,实则内里最为现实。

‘开间阁子’这种事,听起来是诱人,却不是那般容易的。